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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別用鎮定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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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尋初這幾天情緒不太對。

她突然變得很沈悶,而且時不時會對著一處開始發呆,別人問起來,也不說話,只是瞳孔空茫地笑一笑,然後就縮回了自己的宿舍去,也不參加白石他們的活動了,就算小金和越前兩個人來找她,也是懨懨的樣子,心不在焉的很。

齋藤至住在遲尋初隔壁,很好心地來看過她。想套幾句話,攻破她的心理防線,結果也是無功而返,遲尋初根本就沒打算和她深談,沒說幾句話就很疲倦的樣子。

就連一向活躍的球場上,遲尋初的球風也開始沈寂下來,好像沈重得要逼人到死地。

這幾天她幾乎隔絕了所有的交誼活動,深居簡出,如果不專門找她,除了在球場上幾乎就見不到人了。

遲尋初自己也明白,這是很久沒出現過的心理封閉又開始了。老毛病了。

上次出現這種情況的時候自己15歲,那時候是被天眼逼得急了——幾乎一個月就有一次任務,那一年裏,遲尋初幾乎沒有說過話。她假裝自己的主人格已經沈睡,替她執行任務的是第二人格——那個冰寒入骨沒有情感不知痛苦的怪物,替她承擔無盡的殺戮。

那一年,天眼完全對遲尋初放權,他對每每出色完成任務的遲尋初相當滿意。而且,在那一年,道上再無人敢小看遲尋初。她是繼天眼之後,一個新的傳奇——如果說,天眼身上還殘存著一絲人性,那麽遲尋初,身上最後的那絲人性,也消失掉了。

她不會為任何事物而停止——無論是金錢、權利,還是情感!

沒有什麽能夠阻止她。

有一個被遲尋初領頭剿滅的黑道大佬曾經說過:“沒有欲望,沒有羈絆,沒有任何可以牽制她的東西……她,簡直就是個魔鬼。”

天眼也曾經擔心過遲尋初的狀態,但是她在第二人格的狀態下出任務的時候一次錯誤也沒有犯過,就再也沒有擔心過了。

昏暗的樓道裏。

遲尋初從球場回來。

鑰匙插在門上,遲尋初把額頭貼在冰涼的門上,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突然,她感覺到了什麽,一下子警覺起來,低喝道:“誰在那裏?出來!”

樓道裏的聲控燈一下亮了起來。

遲尋初擡眼看去,跡部景吾靠在墻邊,抱著胸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銀灰色的瞳孔上面罩了一層朦朧的光。

“是你啊……”遲尋初擠出一個異常疲憊的笑容來,很輕的笑容沒一會兒就消散了,好像她已經累到完全維持不住一個小小的笑容。

跡部景吾看到她眼睛裏那濃重的防備,跟寒冰一樣的冷色。他越發覺得自己看不懂她——她的戒備之心是那麽重,可在人前,卻可以裝的那麽天衣無縫……

有那麽一瞬間跡部也覺得很累……太累了。

“你這樣,有意思嗎?”他冷笑著,眼神裏有像解剖刀一樣的鋒芒。

“問這種問題,沒什麽意思的。”遲尋初的手指一擰,門應聲而開,“只要別人過得好一點,自己心裏也會好受一點,有意思沒意思的,那又有什麽關系。”

跡部靠著墻的松懈姿勢終於變了變,他站立在樓道裏的燈光下,身形筆直,眼神逼人。

“進來坐一會兒嗎?”樓道裏的燈明了又暗,暗了又明。

遲尋初等了一會兒,終於等到跡部景吾點頭,就把他讓進房間裏。

一進遲尋初的宿舍,跡部景吾就大吃一驚,用一個字形容,就是——亂!太亂了,記得上個星期大家一起來遲尋初宿舍看她新弄好的全息游戲機的時候,她的房間還幹凈得像是有潔癖一樣。

短短一個星期,就變成了這樣。

跡部景吾轉過頭看遲尋初,她一臉淡漠,卻還要說出客氣而疏離的說辭:“抱歉請你到這樣亂糟糟的家裏來,這幾天我心情不對,家裏也沒收拾,實在失禮的很。”

跡部彎腰把地上的圖紙和做了一半的電器撿起來,放在桌子上:“在我面前,不用客氣……也不需要偽裝。”

遲尋初皺著眉頭,看著大少爺居然有了開始準備給自己收拾房間的架勢:“得了,你別管它們了,省得弄好之後我還得給掃地下去……”說著不知又抽了什麽風,手臂一揮,當著跡部的面,把跡部剛收拾好的圖紙和電器又掃下去了。

跡部:“……”臉上有隱忍的火氣。

兩人尷尬的沈默了一下,遲尋初突然抓自己的頭發,口氣好像很痛苦的樣子:“對不起!我今天情緒真的很不對,我自己也控制不了,實在不適合待客,你先回去好嗎?”

跡部看到遲尋初這個樣子,有點被嚇到:“你怎麽了?”

遲尋初擡手隔開跡部湊過來的身子:“沒事,就是間歇性抽風,等一段時間就好了。”

她轉身去隔間的櫃子裏去找鎮定劑,跡部景吾跟著進來,看到她手裏的東西,臉色都變了。

“你用這東西!?”一把把遲尋初手裏的鎮定劑奪過來,聲音裏也帶上了火氣。

遲尋初一時不查被奪了東西,臉色立刻陰沈了起來,她拼命壓制心底暴虐的嗜血因子,聲音不自覺地提高:“跡部景吾!我告訴你!你最好把鎮定劑給我!一會兒我控制不住自己,幹出什麽事兒來我也保不準!”

也許是遲尋初臉上的表情太兇惡,跡部楞楞地看著她滿眼的陰蜇,手卻攥得死緊。

遲尋初咬著牙去搶,因為要控制自己的力量,盡量不想傷害到對方,以至於頭上都冒出了虛汗。

跡部雖然身手不錯,但依然敵不過遲尋初沒頭蒼蠅一樣亂抓亂撞,眼看就要失守,眼角一瞥,看到了大開著的窗戶,手腕一轉,鎮定劑就被他狠狠地扔出去了。

遲尋初怪叫一聲,向窗口撲過去,可已經不見了鎮定劑的影子。惡狠狠回過頭瞪長噓一口氣的跡部,她沒什麽猶豫,撐著窗臺一下就跳下去了。

跡部驚呆了:臥槽這可是二樓啊!然後他又感嘆了一句:幸好是二樓……

遲尋初從窗子上跳下去,找了半天才把鎮定劑找回來,掏出兜裏的小針管註射了一點,情緒才冷靜下來,重新往樓上走。

回了宿舍,跡部居然還在。

遲尋初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態度還算平和:“你怎麽還不走?”

沒想到跡部還不樂意了,口氣惡劣,是明顯質問的語調:“你怎麽能用鎮定劑?!”

遲尋初翻了個白眼:“我情緒暴躁,當然要用鎮定劑穩定一下情緒!”

“你不知道鎮定劑用了會產生依賴性啊?還會有乏力、困倦的後遺癥——你這幾天看起來很累,是不是一直在用鎮定劑?!”跡部很不幸地說對了,遲尋初這幾天一直在用鎮定劑抗焦慮,緩解自己暴躁的情緒。

“我每次只用一點,不會有事……”遲尋初按了按額頭,大概是鎮定劑的關系,有點困了。

可是跡部卻開始暴躁:“以後不要再用這東西了!”說著就抽走了她手裏的鎮定劑。

遲尋初昏昏沈沈的感覺對方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腦袋上,擡起頭正看到跡部的銀灰色瞳孔執拗而認真地看著自己,對方突然放低了聲音,意外的溫柔起來:“好好對自己,不要折磨自己……”

不要折磨自己——這句話,很多人都對遲尋初說過,絮彌微說遲尋初有嚴重的自虐癥,遲尋初自己也知道,她確實有自虐癥。

但是那又怎麽樣呢?自我厭棄、自虐……她還不是活到了現在?

只要自己不死,就得背負所謂的使命,所謂的責任,所謂的……罪孽!

死了,才好。

不動聲色地往後站了站,遲尋初把腦袋從跡部的手心移開:“我的事兒你別管了,再說你也管不了……你找我什麽事,說吧。”

跡部景吾看了看自己伸在半空的手,平覆了一下心情:“齋藤教練說你抑郁了?”

遲尋初挑著眉看他,笑得陰森森的:“他這麽說的?你看我像抑郁嗎?”

跡部看了看自己手裏的鎮定劑,認真地點點頭:“像。”

遲尋初:“……”

“我們商量了一下,明天晚上在禮堂辦一個晚會……”

“等下!”遲尋初驚訝地看著他,“你們不會是因為我抑郁了,才準備辦個晚會想逗我開心吧?”

跡部大爺的臉罕見地紅了一下,摸摸鼻子:“唔,差不多就這樣。”

遲尋初張大嘴巴,無話可說。這群家夥,不會這麽閑吧?

還沒等她說什麽,跡部就裝作惡狠狠地說:“明天穿得漂亮一點!你要敢不來……哼哼哼,我們商量過了,不介意把晚會搬在你家裏辦,完了之後你自己負責打掃!”說完心虛地掃了滿屋的狼藉一眼,補了一句,“只要你不介意更亂一點的話。”

遲尋初很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你大半夜來就為了跟我說這個?”

跡部景吾看了看太陽剛剛落下去的西山方向,哪裏半夜了啊?

“你不會給我打個電話啊?”遲尋初再次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啪!”跡部橫了她一眼,摔門走人。他會說他只是不放心某個一點也不華麗而且不識好歹的女人才特意過來看一看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再寫這種揪心的章節會被看文的親扔雞蛋然後差評滾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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